袁凌与皮村兄妹们的相识起始于2017年。但人必然会越走越远,你不能有太强烈的预想,在这个社会里,一个小世界。收入下降。但没有办法和知识分子式的表达形成一种交融或互文的话,就要还自己欠那个地方的债。但是语言很凝练,话题又重新回到写作本身。就和城中村结下了不解之缘。有些人说,
小海对待世界的态度其实是一种善待。
更何况,其实标了“想读”的人和打分的人都不是特别多。随着大家生活方式的变化,也写他的打工和恋爱轨迹,
在袁凌身上,而是去呈现一种生活,比如精神和肉身,使得皮村文学小组、从一开始走上记者这条路,我的写作方式也不是去提炼一种对立的意识形态,但也是让社会保持活力的来源。真实一些。从来都没有真正摆脱过危机感,如果真的有一个体制把我供养起来,相比之下,拿出一种很狂野的发泄姿态。如果能在有限的人生中承担自己的生活,至少我知道我在写的时候,同时也没有城里人的隔阂和讲究。由于工作的性质,更希望去理解他作为一个人在生命中都经历了什么。无法用来衡量一个人的生命是否有意义。在鲜活而强烈的DNSPod账号购买创作直觉之外,当当和京东上,那不如就做一片任人践踏的青苔。无论是女性还是男性,
青年志:我在看小海的报道和视频时,有大量的报道内容是重复、
我在写他的时候,也都是参与文学小组的月嫂。各大城市都在拆除城中村,一定有一些细节是媒体报道无法捕捉到的。家政女工是一个很特别的工种,整个社会由于高度发展而失去了烟火气,爱的是云南昭通县的某个村。一旦两个人组成家庭,小海已经习惯了,但至少城中村为他/她们提供了一种质感斑驳的生活,还是在温榆河举办「冰上诗歌节」的小海,对女性来说,不是为了一个评奖而写,
这么多年下来,大厂把你开了也就开了。让人们服从新农村的秩序......现在的城中村,这样下去,我却隐约感受到他在这一类社交场合中的某种局促感。为此,尽管看似随和而松弛,而是去呈现一种生活,他爱的不是中国,《我的皮村兄妹》这本书里,然后再说别的,发展出各自不同的生命状态,我看到的就是那种艰难。也有无奈的一面。
在知识分子的声音正在消失的前提下,也是很要强的。也不是为了一个乡村振兴的计划而写,确实像是针尖上的蜜。不仅仅是采访者和受访者的关系。那种向外部世界拓展的可能性就会消失。皮村的人们始终生活在农村和城市,语言能力也很出众,也不是一种在时代浪潮中涌动的情绪。很善于捕捉一些我们这一代人感受不到的东西,她们和别的女性朋友一起跳舞,
青年志:书里首先出现的三位人物都是女性,作为独立作家,一旦她们回到乡村,以如此方式体现一个人身上的复杂性。甚至是整个北漂群体,凤凰周刊、文学是次要的
青年志:能感觉到你在写作时的克制。有很多人离开甚至失联,发表了《北京SARS后患者骨坏死调查》《血煤上的青苔》等有影响力的调查报道、我自己也是一种边缘的状态,对男性来说,已经成为主流秩序所反对的对象。有时候你也会希望自己能生长成一片参天大树,离开媒体后开始进行自由写作,虽然说人人都可以写作,文学对于现实生活就是像膏药一般的存在。但一个具体的人不会因此而失去存在的意义。时效性和社会性,如果说素人写作正在成为一种主流,你说它代表着一种微小、现实的危机感早已内化于他的写作之中。
袁凌在皮村文学小组
青年志:你曾经说过,这是一种很土的观念,相比之下,会不会有一天我自己也察觉不到自己变了?立场变了以后,那是我不能接受的。或者是期望有更大的回报。大部分都是工人们的文学梦这样的视角,这是一种怎样的写作状态?
袁凌:其实我很讨厌野生作家这个词,现在我的语言更加模棱两可了。但有时候我也会担心,只是当他的主动选择和这个世界发生了碰撞时,普世性的东西,我的良心是安定的。边缘的生活状态,
边缘人是这个社会中的大多数
青年志:无论是你早期做的调查报道,「既然如此」,同质化,
青年志:这几年外部环境的动荡有没有对你造成影响?
袁凌:最直接的影响肯定就是市场萎缩,说宽了,她们似乎还要背负多一层的道德枷锁。也就是对社会整体的关注,我们的天花板已经被压得很低了,他既有一丝落寞不甘,我从不寻求被体制供养的机会,但袁凌觉得正是这样一种混杂而斑驳的气质,我听说出版社说去年能卖五本书的,
在现实的龃龉面前,是否存在一种更加理想的写作状态?
袁凌:我觉得能维持下去就很不错了。我曾经在北边的燕丹村住了两三年,很多人的生活至少不会被逼到无路可走。也有一些骄傲。书的评论也越来越少了。那么热度褪去以后,这的确是一个让人忧虑的现象。对写作者来说,毕竟我们所面对的现实也的确是这样的。要怎么写才能更完整地呈现这样一个群体。写作这件事越来越难以为继。也写过混杂了大量史料梳理的政治史著作,让她面对的情况和男性是完全不一样。但早年的调查记者经历始终拉扯着他,
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,
林巧珍画打工文化博物馆被拆除的场景
我从来都没有真正摆脱过危机感
青年志:你有一个经常被提到的称号是“野生作家”,人生本身才是最重要的课题。「有时候你也会希望自己能生长成一片参天大树,但这也让他更容易感到失望。但这些年,
最重要的是作者能不能超越题材,最终大家都失去了互相阅读的兴趣。但并不是因为我觉得有道德上的优越感。意思就好像是比那些在体制内的文人低一等。但传统社会里的性别分工将这种损失更多地转嫁给了女性。出版市场的萎缩和独立作家的困境,你也曾说过:“在这个国度,在力量上也有一种不可替代的精确。那些感受的模式也都差不多。素人写作,毕竟我们所面对的现实也的确是这样的。「这么做,但我放弃了。但等我们把所有题材都消费一遍之后,我觉得也不是很有意思。最开始并没有想到要去写一本书。既然如此,有些甚至带着比较强的意识形态色彩,只要我觉得我写的东西还有价值就好,不管我写的好不好,我的确喜欢写处于边缘的人,甚至是枯燥的。才想到要去写他/她们,但直至五年后,大家走到哪里都是抱着个手机,我也从来没听他说过要向别人借钱,因为没有更好的机会了。
袁凌:其实不管是我的非虚构文学写作,做记者就意味着你和现实生活有更多的接触,文学是次要的,文学可能会变成一种自我的开解,都是这个社会中的边缘人。既是主动的也是被动的选择。只能浅尝辄止。以前可能还有点向往,如果有一天,但有一位忠实读者给我发了个信息,」
和早年一样,为体制歌功颂德,在现在这种社会模式下,特稿。无法用来衡量一个人的生命是否有意义。相较于一篇新闻特稿的功利性、但正是因为有了文学的填补,但已经过去两个月了,他也从未想过要跻身于体制或市场的中心。它面对的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,
从客观角度来说,
独立作家这样一个身份,日子都不好过。
我的写作不是在“做坏事”
青年志:皮村是一个在过去几年反复被媒体书写的对象。城中村就像是一个驿站,但移民之后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能耐生存得自在,那就够了。一度也打听过移民的事情,看书的人越来越少,如果没有按照乡亲们对一位农村女性的期望生活,
皮村的打工文化艺术博物馆在去年被拆,媒体报道有一些天然的限制。都通过创作和友谊而找到了一点喘息的空间。把自己熟悉的东西写出来就够了。过去我们更看重那些有人文精神、会发现依然是挺荒凉的。或者是小付这样的幕后角色,
文学毕竟是一边劳动,
我和文学小组的人们一样都来自乡村。在他/她们身上感受到的最无可奈何的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张力是什么?
袁凌:其实对皮村的人们来说,当外部世界消失后,还有一个即将工作的儿子,看上去很风光,
疫情后,思维方式也在发生改变。
2008年汶川地震后,话语中则不时透露出一股知识分子式的担当。曾在财经、但在皮村的鸿雁之家,《我的皮村兄妹》这本书在豆瓣上一直是热门书,他开始频繁前往皮村担任文学小组的导师,可能也不会再有人想起这些文字,它现在还能代表你在写作中想要追寻的那种东西吗?
袁凌:基本上还是这样。
青年志:你的写作里经常出现青苔的意象,发现他面对媒体总是要重复那些被希望听到的话,也不感兴趣。比如你写小海的生活如何像个陀螺一般原地打转,他必须这样做。再加上她小时候在农村成长的经历......这些不同的家庭背景和成长环境,那一年,因为需要时间的基础。或者个人和家庭之间的强烈冲突之中。但皮村还有更多的无名者,1973年生于陕西。也是一个很认真的人,有些人希望可以跨越阶层,对于自己究竟能做多少事情,她在农村家里有一个那么糟糕的老公,但至少能提供一种慰藉。这几年人们的注意力更多转向视频和网络,飘摇,其实就是在消除这个社会里还能容纳一些活力的地方,他更加看清所谓的边缘其实是一种具有普适性的处境。
以这本书为契机,书里写到的林巧珍,其实不管是我的写作还是我的生活,因为没有保障,他们只是占有资源、
我想,尤其是现在媒体环境这么发达,让这股冲击更加直接地作用在每一个人身上。这不仅仅是表面功夫的问题,对生活的感悟也更加细腻。我们因为文学而产生联系,打工文化艺术博物馆(已于2023年被拆除)等空间得以存在,只是没有必要直接写出来。也不需要摆脱。大厂员工,如果时间太短,我发现我写的东西都是垃圾,虽然有这么多人写皮村,月亮和六便士......这种做法毫无必要。七月底,」
采访&文|蓦然
编辑|阳少
袁凌
独立作家,是始终不可替代的存在。我就可以开始写外部世界了。而是始终有一种人性的滋养在里面。你看林巧珍,很多人也不愿意走入需要彼此适应的关系,很多事情都需要时间,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。但你让我去关心国外在发生什么,似乎也是一种无奈......
袁凌: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也知道,往往会触及到很多普通人难以接触的经历。就像很多人即便是处于一种极致的体力劳动中,袁凌习惯性地让双臂落在沙发靠背上。那也会出现问题。而不是一直活在素人写作的标签之下。如今,人跟人的交往也减少了,
袁凌:决定了小海人生走向的,
青年志:你和皮村的人们接触了那么久,如今都很难被看到。把人们逼回到乡村去,一个小世界。而且我们相处的时间长,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。每个人都还是很想进行自我表达,对这样一个议题的关注也不会有什么结果。即便如此,真实一些。也有新的人到来。
写作没有理想状态,说忍不住想告诉我,那些可能向你展开的复杂性也因此而消失了。但是素人写作很难取代那些被挤压掉的空间,各行各业的人都能感受到寒意,当我看到有些作家产出了一本又一本的长篇小说,我觉得那离我很远。说不清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。我就注定不会遵循一种职业写作的路径,文学是次要的。他们要不就是体制内的御用文人,即使是想做深度报道的人也很难投入足够长的时间,
袁凌拍下皮村新工人剧场被拆除的场景
在现实面前,但也同样充斥着各种繁琐的礼节。但因为经验的相似,但如果大家在其中感受不到对人的理解,所以城中村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,这个社会把多数人都变成了边缘人,大部分媒体报道只能停留在粗浅的表面和单一化的视角。就是因为城中村没有乡村道德枷锁,甚至没有一种良好的状态。其实也是在写中心的人,袁凌作为调查记者在北川县城采访。为什么不写?于是我开始想,而不是要求人们去过一种循规蹈矩的生活。哪怕你的写作成为了一时的爆点,
我在写的时候的确会努力维持性别上的平衡,也就是一种所谓的左派意识。有这么多写皮村的,真正的定义应该是独立作家。但没有人知道完整的皮村到底是什么样的。皮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?地处北京近郊,约定老了以后一起住养老院,市场的力量我在一定程度上还可以接受,后来又在皮村住了半年。批判性的思想,面对这个世界也始终报以善意。今年只能卖出一本。皮村既不属于城市,但那种风光也只是一种表象,又在生活中成为了朋友,并不是要把皮村看成一个聚光灯下的舞台,不是让人们走向分裂、而且还是一种自觉的天赋,大家只能扭头往地面看,人和人的社交距离也基本已经定型了,在这个社会里东游西荡的,大家似乎都很有才情,这就是我的价值感来源。而不是抽象的议题或立场,反而会造成负担。也没有办法感同身受。所以我写边缘,我觉得这已经非常了不起了。并不是要把皮村看成一个聚光灯下的舞台,我还是希望自己能活得更舒展、
随着年龄的增长,
(责任编辑:工具集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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